我的童年——那梦中难觅的玩具世界
今天,我那上小学的外甥终于打开了他的百宝箱——几把足以乱真的塑料仿真手枪,几辆制作精良的遥控卡丁车,几个形态各异的电子宠物,几种材质不同的溜溜球,几盒印刷精美的圆形、长方形卡片。还有激光灯、电光球、变形蛋……真让人眼花缭乱。欣赏完毕,在外甥的再三要求下,我连说带画地给他讲了我儿时的玩具……
(一)
我出生在一个大杂院里,所以年龄相仿的玩伴六七个。当时我们经常将一根秫秸夹在两腿间,一边喊“驾”一边到处跑,名曰“骑大马”。而上点档次的是拖着带四个小轮子的木盒子跑,名曰“小汽车”。没有这种车的就用细绳拴个木毂轮,或栓个大螺丝。大伙儿从这屋跑到那屋,还一边跑一边嘟嘟的叫。等跑累了,就聚到带过道的大门楼里。这大门楼因年代久远,墙缝很宽很多,我们就把小手伸进去找一种叫“果蚤婆”(学名土圆)的昆虫。要么追着这虫跑,要么放在瓶子里比谁的大。
(二)
下雨过后,那可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先挖泥堵坝,截住过街水。或在水里走来走去,或互相用脚拍水打水仗。玩水过后,开闸放水。接着用堵坝的泥做“炮”。所谓的“炮”就是将一团泥做成饼状,再将周边卷起成盒盖状。最后用手托着,口朝下使劲儿向地上摔去。只听“嘭”的一声,很过瘾。若要声音清脆就做小些薄些,若要声音沉闷就做大些厚些。
(三)
天睛了,经大雨的冲刷,许多鲜艳的瓷片露出来了。大伙儿纷纷走出家门去寻找那五颜六色的瓷片,然后将瓷片砸碎,成一角硬币大小。玩时,两个人将各自手中同样块数的瓷片抛出,瓷片落地,白面花面各有不同。喊“花”的将花面朝上的拿起,喊“白”的将白面朝上的拿起。那时我们的口袋里常常“哗哗”作响,而我们上衣口袋经常是被瓷片磨烂。
(四)
等大点儿会折纸了,几个小伙伴儿开始“打宝”。或用厚纸,或用纸壳,折或剪成两块长方形,两头折成三角形,再将四个角插在一起,成一正方形。为了把对方的“宝”赢过来,要么把“宝”里塞铁片儿加重,要么拉长自已的袖子扇风。为此我们没少吵架。当时我连嬴带做,大的小的厚的薄的,整整装了一大纸箱。
(五)
这“打宝”之风还未散去,“甩鞭”之风席卷而来。用麻绳拧的麻鞭,用布条拧的布鞭,还有用皮条拧的皮鞭。大家聚集在一起,先是炫耀谁的鞭长,谁的鞭好看,接着“噼呖啪啦”一通甩,听着真有点儿过年的气氛。一时间,人手一鞭,别在腰间,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线。为此,我学会了拧两股鞭,三股鞭,四股鞭。有一次上体育,在院子里转圈儿走步,我从怀里掏出一条精致的小鞭子向同学炫耀,结果被代课的王老师给扔到一大街上。
(六)
不知何时,杏核成了我们的宝贝!一是“滚杏核”:将杏核打磨成圆形,找一有数个台阶的大门口,躬身站最上面的台上,一手斜伸出成滑梯状,一手拿着杏核放手臂上方,松手让杏核沿手臂滚下,再沿台阶滚下,谁的杏核滚出的远谁赢。二是“压杏核”:将杏核放在最下面的台阶不远处,食指压在中指上,然后靠在杏核的边缘,用力释放食指将杏核弹上台阶。三是选出十几个同样大小的杏核,一面涂红墨水,一面涂蓝墨水,做成“色子”玩。四是充当换取“泥模”的货币。我把攒的宝贝都放在一个仿青花瓷的大肚坛子里,每天睡觉前都得数上一遍。
(七)
“泥模”玩风的兴起,让我们的课后又多了一顶任务——抠红土。土城墙的下面,老桑园的西边等都是我们常光顾的地方。抠来红土,砸碎浸水,用锤捣细,和成泥团。将模具抹上豆油,用一泥团儿填满凹下去的模具,然后将做成的“泥模”振出,放在阴凉处凉干。最后放进火炉里烧红,即成我们玩的又漂亮又耐磨的“泥模”了。记得在我家老式抽屉桌的右上方长形抽屉里放满各式各样的“泥模”:十二生肖、三国人物、京剧脸谱等形象各异,弥勒佛、观世音、孙悟空等翊翊如生。每当朋友来玩,我便如数家珍,好不自豪!我那堂哥为显示他的泥模与从不同,竟用做月饼的模子做了个月饼泥模,上面的嫦娥奔月图呈浮雕状,真是美妙极了!
(八)
秋末渐晾,打“耳”的多起来(当时我们把“耳”称作“球”)。将一根长约60厘米、直径约4厘米左右的直木棍儿上截20厘米左右的一段儿,将这段木棍儿的两头削尖,这便成了所谓的“耳”或是“球”。余下的一段叫作“把棍儿”。玩时,先将“耳”平放地上,手握“把棍儿”的一端,从上向下朝“耳”的一尖端砸去,“耳”便翻转着蹦起,趁“耳”还未落下之际,再挥棍儿向“耳”打去,“耳”又变方向朝远处飞去。一般玩法是画一方框,叫作“窝”,从“窝”口开始连续打出三棍儿后,对方在“耳”的落地处,将“耳”扔向“窝”。扔到“窝”里便是赢了。因有输赢,为此我常常忘了回家吃饭。
(九)
年龄稍大些,木做的、泥做的手枪已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了,于是出现了称作“洋火枪”的铁制火枪。用粗而硬的铁丝做成手枪的枪把、板机及撞针。将10节左右的自行车链眼对眼串起,用铁丝绑好,做成枪筒。最前面的两节被砸入的一车辐螺帽固定,可转动。玩时在这两节里装上火柴头上的红磷。扣动板机,撞针撞击红磷,发出清脆的爆炸声。
同时玩的还有一种叫作“弹弓枪”,原理同“弩”,形如“洋火枪”。没拴皮子的打纸做的子弹(用纸条折叠成,形如拐角的三角形纸团儿)。拴上皮子的打石子儿。
那时我们身穿绿衣裳,头戴用柳条撑起的“大盖儿帽”,外扎棕皮带,腰上别上两把这样的手枪,好不威风!!!
啊,还有滚铁环,打陀螺(那时我们称“懒老婆“),绞糖稀儿,翻塑料丝儿……梦中难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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