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父亲节

peixunliu2011

父母帮我在城里买了房子，上天却没有给时间让我们一起住进去！


父母帮我在青州城里买房


父亲和母亲都是农民，一生简朴。


他们深知农民的艰辛，所以从小一心一意供我读书，要我考上大学，离开农村，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父亲年轻的时候，在青州城西山上的石料厂干活。家里改善生活的时候，母亲会去集市上买点肉，等父亲一回来，母亲就做大锅菜。母亲总是把仅有的一点肉盛给我和父亲，父亲吃一两块后总是再把肉夹给我和母亲，并且嚷嚷道："肉吃多了，不好消化，吃不下，真吃不下了！"


夏天，母亲去买西瓜，总是买个小的，父亲常常看不惯，回来就嘟囔母亲："买瓜就不能买个大的，那么小的瓜除了皮，都没剩下几口了"。母亲对此总不以为然的反驳道："瓜这东西不充饥，不抵饿的，吃口品品味就行了，吃多了也浪费。"


1998年，已经毕业两年的我想在青州城里买个房子，看中了东关南边的荷花湾小区，当时五楼600元/平方米。我看的是80平方米，算上储藏室合计5万元。那个年头，没有银行按揭，买房只能一次付清。


我回家把买房的想法跟父母亲交流，父母都很支持我买房。临行，母亲打开面缸，伸手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粘满面粉的塑料袋，打开里面是2万块钱，父亲和母亲执意要把2万块钱给我买房，我坚持不要。当时买房钱差了3万多，我已经跟同学打好招呼，准备借他们的。


但母亲坚持不同意，粘满白面的双手给我都弄了一身，把钱硬塞进我口袋。我知道这两万块钱是父母这些年来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我最后只拿了一万。母亲最后极不情愿的把剩下的一万收了回去。转身离开家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下湿润了。


儿子出生以后，母亲来城里给我看孩子。我坚持让父亲也来，但父亲不同意，家里喂的还有一头猪、一条狗，关键还有两亩地和屋后一个小菜园子。父亲放不下这些，所以坚决不肯来。


母亲在城里其实过得并不安心，每当我媳妇不在跟前的时候，母亲就该叹气了，母亲说："不知道你爹在家怎么过！"我说："他一辈子节省惯了，始终舍不得那两亩地，还有猪、狗，一年能产出几个钱？"母亲深知父亲的性格，所以往往不再说话。


儿子满一岁半的时候，母亲带儿子回老家断奶，一个月后，媳妇就催促我接回来。我电话父亲母亲，父亲说："你们忙，这么近，我坐车给你们送过去。"


我按预计的时间，在中心医院路旁等了半个小时，父亲抱着儿子下了车。父亲显得很瘦，年轻时干重活，背有点驼。一见面，父亲就让孩子喊爸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在我心底是如此深刻。


回家后，头两天，单位的事非常忙，都没有时间陪父亲好好吃顿饭，第三天晚上，我早早回家弄了几个菜，陪父亲喝两杯。父亲很高兴，几杯下肚后，父亲说："老家亲戚邻居们，稍微有点条件的都想来城里，这来城里的人越多，房子不是会越贵？！还有俺孙子慢慢长大了，你住这房子也不够，五楼也有点高，这几年你干的还不错，再买个房子吧。"


父亲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就连忙答应了父亲。


父亲一口抽下二两春王，从腰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说："这是我和你妈帮你赞的，你再买房，拿去用吧，买个稍大的。我和你妈过两年再来帮你接俺孙子上学。"


我立即把父亲的塑料袋给他强行塞回去，我说："爸，我现在收入又不低，再买个大的也能应付，现在银行都能贷款，按揭，你不说我也正划算着再买个呢！"


父亲没有再说话，剩下半瓶酒也没有再喝就回屋睡了，第二天父亲就回老家了。


2008年，我攒钱按揭买了套中央华府的三居室，装修的时候，特意给父母设计了一间卧室，床是定做的，他们习惯了睡高床。父亲也同意房子弄好了，他也就不种地了，跟母亲一起来住。


但就是那个冬天，父亲心脏病去世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迅速苍老起来，不到一年的时间，母亲头发就全白了。我几次催促母亲赶紧来城里一块住，他却坚持等父亲过了周年再来。


回家接母亲那天，临走的时候，母亲领我到父亲的坟上烧纸。纸点着以后，母亲说："老头子，娃让我到城里住几天，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停了一下，母亲又特意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摊在地上，说："你要是愿意随我去，也中。"然后就去看那空气中飘荡的纸灰。一阵微风吹来，有一朵纸灰像是一只蝴蝶一样在空气中飘来飘去，最后，慢慢落到了母亲摊在地上的那张纸上。


母亲小心地把那纸灰包好揣进怀里，喜滋滋地说："你看看这老头子还怪会顺杆爬哩。我让他去，不过是虚虚，他倒当真了！"我说："妈，父亲是真想去城里住住新房子，他想接孙子上学，跟我们一起过呢。"


母亲在城里其实一直都不习惯，我能感觉到她对老家的那份不舍之情，以及对父亲深深的怀念。忽然有一天她对我说："这阵子我老做梦，总梦见你爹，说是在那也没人给他做饭，常常吃不饱……"


果然，2010年的腊月，母亲就不行了。


临去之前，母亲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塑料袋，对我说："娃，这钱是我和你爹给你攒着买房的，上次给你，你不要完，你爹还生气哩！这次又买房还欠银行钱，你拿着用吧。"


我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母亲说："以后过日子省着点，说不定有个啥事，没个钱不行……"


停了好大一会儿，也没听母亲再说什么，低头一看，母亲已经咽气了。


那个塑料袋，我一直都没打开过，不知道父母到底攒了多少钱帮我买房。


那晚跟父亲一起喝的半瓶春王，我也一直没有再喝，我把它放在书架上，当我浮躁、疲惫、迷茫的时候，我会取下来，把那半瓶酒紧紧握在手中。

peixunliu2011

来源：青州房产网

小蜜蜂0536

故事写得很详细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