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名人——风流蕴籍刘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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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都创造了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高峰。元曲，是指在元代流行的散曲，这是一种可以配上音乐演唱的歌曲，与今天的流行歌曲颇为相似。提起元曲，人们自然想到“四大家”关汉卿、郑光祖、马致远和白朴。其实，著名的元曲大家还有一位青州人刘庭信。
   刘庭信，元代益都人，原名廷玉，排行第五，身高而黑，人称“黑刘五”，为南台御史刘廷翰的族弟。他的生卒年不详。大约生于元大德年间（1300年前后），卒于明朝初年（1370年左右）。他天性聪明，超出常人。虽然出身于公卿世家，但一生落魄不羁，不求仕途，混迹于市井歌舞酒肆之间，工于填词作曲。刘庭信所作散曲今存小令39首，套数7首，收入《太平乐府》、《盛世新声》、《词林摘艳》、《乐府群珠》等曲集中。
    元代后期，随着经济文化的繁荣昌盛，市民阶层的壮大，青州益都成为重要的散曲创作中心。出现了王廷秀、刘庭信、杨朝英等闻名遐迩的散曲创作大家。其中，刘庭信创作艺术水平最高。关于刘庭信，《录鬼簿续编》说他：“风流蕴藉，超出伦辈，风晨月夕，惟以填词为事。”
    刘庭信的作品以闺情、闺怨为主，多写旷男怨女、密约偷情、秦楼楚馆、调笑风情等内容，颇具婉约柔媚风格。尽管题材比较狭窄，但是在当时却很有影响。据《录鬼簿续编》记载，其套曲【双调•新水令】《春恨》有“枕头痕一线印香腮”句，“和者甚众，莫能出其右”。又有【南吕•一枝花】《秋景怨别》、《春日送别》两套，其中“丝丝杨柳风”、“风风送晚凉”等句，“语极俊丽，举世歌之”。刘庭信作品风格奇俊明艳，《太和正音谱》评他的作品“如摩云老鹘”。
    与元代后期其他散曲作家相比，刘庭信的作品极具特色。他接受民间情歌的影响，有时用俗语入曲，善写曲折缠绵之情，描绘详尽。如他的【折桂令】《忆别》，写别离之情，凄凄凉凉，淋漓尽致，不留余地。又如《春恨》、《春日送别》等套曲也都情思绵绵，辞意靡曼。但是刘庭信的作品过于奇巧纵情，有失端方。元代文学家杨维桢批评他说：“纵于圆，恣情之过也。”
     下面，引述几首刘庭信的创作曲目，以供鉴赏。其一：【双调•折桂令】《题情》：
    心儿疼胜似刀剜，朝也般般，暮也般般。悉在眉端，左也攒攒，右也攒攒。梦儿成良宵短短，影儿孤长夜漫漫。人儿远地阔天宽，信儿稀雨涩云悭，病儿沉月苦风酸。　　
    刘庭信的《题情》一共两首，这是第一首。这是一首怨情曲，抒发了少妇哀怨的思念之情。曲的开端就直接叙写曲中女主人公与情人长久离别的痛苦心情。“心儿疼胜似刀剜，朝也般般，暮也般般。”对久別的痛苦之情描写得是多么形象真切！“心儿疼”并非是一时，而是朝朝暮暮都是如此。这里，相似的句式，重叠词的运用，更加突出地表现了女主人公的痛苦之情。
    下面便是对她的神态的刻画：“愁在眉端，左也攒攒，右也攒攒。”这里虽然只是描写了女子紧锁的双眉，但却进一步鲜明地刻画了一位因为与情人长久离別而愁眉不展的思妇形象。那“左也攒攒，右也攒攒”的的双眉，将少妇内心的痛苦展露得淋漓尽致。“梦儿成良宵短短，影儿孤长夜漫漫”两句，写出了思妇独守空房的情状。如果能做上一场好梦，即与情人相会之梦，还觉得良宵短短，否则，孤身只影，更感到长夜漫漫。这里，写尽了这位女子对情人的思念之情。
    最后三句是写由思念之深转向哀怨。情人与她远隔千山万水，云水相阻，使她倍感“地阔人宽”、“雨涩云悭”、“月苦风酸”，再加上“信儿稀”，长时间杳无音信，怎能不使她苦苦相思，久愁成病？“病儿沉月苦风酸”一句，将其对情人由刻骨相思而引起的悲怨情感推向了高潮，至此曲子戛然而止。全曲语言质朴，感情真挚，特別是儿化词语的运用，再加上采用了重叠排比的句式，使曲子形成了一种回环往复的形式，有利于抒发思妇的缠绵的情感，使其具有感人的艺术魅力。
    其二：【中吕•朝天子】《赴约》
    夜深深静悄，夜朗朗月高，小书院无人到。书生今夜且休睡着，有句话低低道：“半扇儿窗棂，不须轻敲，我来时将花树儿摇。你可便记着，便休要忘了，影儿动咱来到。”
    这首小令描绘的是一对恋人深夜约会的情景。看来，约会前，女方是非常积极主动的。两人约会的地点，选择了狭小且无人到的书院。因为这是偷偷摸摸的“机密”，女方灵机一动，将临时约会的暗号，由过去采取的轻轻敲打那“半扇儿窗棂”，改为“将花树儿摇”。为避免书生深夜睡着，女方两次叮嘱书生：“你可便记着”，“休要忘了”。从小令中女方的语言神态上，人们看到了她的聪明、勇敢、胆大心细的个性，以及她对书生的一往深情。在“影儿动咱来到”这结尾句中，更活更鲜地画出了多情少女那种按奈不住的喜悦心情。《赴约》全曲通篇完全是口语化，虽然没有一句直接描绘人物形象，但从女主人公的音容笑貌上，却宛然目前。作者笔下的这种质朴无华而又韵味隽永的曲子，比起那些雕辞绘句的作品来，的确要高明数倍。
    其三：【双调•折桂令】《忆别》
    想人生最苦离别，三个字细细分开，凄凄凉凉无了无歇。别字儿半晌痴呆，离字儿一时拆散，苦字儿两下里堆叠。他那里鞍儿马儿身子儿劣怯，我这里眉儿眼儿脸脑儿乜斜。侧着头叫一声行者，阁着泪说一句听者，得官时先报期程，丢丢抹抹远远的迎接。
    刘庭信的套曲《忆别》共十一首，这是其中的第二首。本曲借一女子之口，抒写离情别绪。“想人生最苦离别”，这开篇之语就非同一般，奠定了全曲的基调。然后对“苦离别”三个字逐字发挥：“苦”是由“离别”带来的，因而作者先在“別”字上着笔。“半晌痴呆”，很形象地描写出夫妻听到“别”字后的神态。“一时拆散”，这是对“离”字的极好注脚。夫妻“半晌痴呆”后，意识到了他们就要“一时拆散”，因而不禁悲上心头，离愁别恨之苦也就随之“堆叠”。“堆叠”二字极好地道出了他们淤积于心底的愁苦之多，令人窒息。曲的后六句也都是写由离别所引起的“苦”，写尽了夫妻分别时痛苦的情状，鲜明的人物神态宛如呈现在眼前。由于离别之苦，因而他们更渴望久别后重逢，“得官时先报期程，丢丢抹抹远远的迎接”，真挚淳朴的情感于字里行间。这是一篇感情浓郁的抒情之作，作者不事用典，而是通过人物的语言、行动、神态的的描写，将其情感淋漓尽致地发抒出来。本曲语言通俗而又不失典雅，具有天然淳朴的艺术魅力。
    其四：【双调•水仙子】《相思》
    恨重叠，重叠恨，恨绵绵，恨满晚妆楼。愁积聚，积聚愁，愁切切，愁斟碧玉瓯。懒梳妆，梳妆懒，懒设没，懒热黄金兽。泪珠弹，弹珠泪，泪汪汪，汪汪不住流。病身躯，身躯病，病恹恹，病在我心头。花见我，我见花，花应憔瘦。月对咱，咱对月，月更害羞。与天说，说与天，天也还愁。
    这是一首风格独特的小令。全曲以精美的艺术形式，表现了曲中主人公由于绵绵不绝的“相思”而引起的种种情态与感受，表现了女子心中的那种忧郁凄切之情。全曲以“恨”起端，开头四句，一句一“恨”，写出了这位女子心头“恨”之多，甚至多到“恨满晚妆楼”。为了突出“恨”之多，不仅用‘重叠”、“绵绵”等字样来形容，而且还采用了回环往复的“回文”形式，使其更具有感染力。接下的四句与前四句一样，突出一个“愁”字，一句一个“愁”，可谓愁上加愁。由于“恨绵绵”、“愁切切”，才使这位女主人公“懒梳妆”，“泪珠弹“，“病身躯”。“懒”、“泪”、“病”，无疑都是由“恨”与“愁”引发出来的，从而深刻地刻画出这位女主人公的相思之苦。为了更好地突出女主人公内心深处的如积如聚的恨与愁，接下来又用花、月、天为陪衬，使女主人公相思的心态得到了充分的表现。此曲共由八韵组成，每韵自成一个层次，表现一种情态，这在元曲当中并不多见。此曲的句子短，而且又多用顶针格或回文的形式写出。便于抒发女主人公那内心深处的悲怨之情，使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元代青州的散曲杂剧创作，除刘庭信外，还有王廷秀等。王廷秀，亦作王挺秀、王庭秀，名号不详，生卒年无考。只知是青州益都人，曾任过淘金千户。 元朝钟嗣成编写的《录鬼簿》将其列入“前辈已死名公才人，有所编传奇行于世者”第20人，可知其为元前期杂剧作家。《录鬼簿》列所作杂剧有：《盐客三告状》、《秦始皇坑儒焚典》、《周亚夫屯细柳营》、《石头和尚草庵歌》4种，可惜今皆不传。元末明初的贾仲明所撰《录鬼簿续编》为其作挽吊词【双调•凌波仙】《吊王廷秀》，其中说：
    淘金千户甚风流，宝马金鞍称俊游，益都人物王廷秀。将《坑儒焚典》修，《草庵歌》和尚石头。驰花阵，夺锦筹，百世芳留。
    明朝朱权《太和正音谱》“古今群英乐府格势”，将王廷秀列入“元一百八十七人”之中，评其词说：“如月印寒潭”。著录他的创作的4种杂剧。《全元曲》收录他创作的【中吕•粉蝶儿】《怨别》一套。全文为：
    银烛高烧，花楼中月儿才照，绣帘前花影轻摇。翠屏闲，鸳衾剩，梦魂初觉。觉来时香汗初消，更那堪绣帏中冷落。
    【醉春风】珠帘上玉玎瑓，金炉中香缥缈，彩云声断紫鸾箫。那其间恼，恼，万种凄凉，几番愁闷，一齐都到。
    【普天乐】露浥的海棠肥，霜压的梧桐落。金风淅淅，玉露消消。云中白雁飞，砌畔寒蛩叫。夜静离人添寂寥，越叫人意穰心劳。眼横秋水，云埋楚岫，浪起蓝桥。
    【十二月】夜沉沉明河皎皎，昏惨惨暮景消消，低矮矮帏屏静悄，冷清清良夜迢迢。闷恹恹把情人去了，急煎煎心痒难揉。
    【尧民歌】呀，愁的是雨声儿淅零零落滴滴点点碧碧卜卜洒芭蕉，则见那梧叶儿滴溜溜飘悠悠荡荡纷纷扬扬下溪桥。见一个宿鸟鸟忒楞楞腾出出律律忽忽闪闪串过花梢，不觉的泪珠儿浸淋淋漉漉扑扑簌簌揾湿鲛绡。今宵，今宵睡不着，辗转伤怀抱。
    【耍孩儿】银烛淡淡光先照，瘦影孤灯对着，教人怎不自量度，急煎煎业眼难交。虚飘飘魂迷了枕上蝴蝶梦，笑吟吟喜喜欢欢鸾凤交。相思病难医疗，云收雨歇，魄散魂消。
    【尾声】怕的是吉玎珰铁马敲，病恹恹精神即渐消，从来好事多颠倒，好着我短叹长吁到不的晓。
    从这篇套曲内容和风格来看，王廷秀的创作与刘庭信相似。
    （本文词曲赏析根据王巍、刘传功撰文）原载《青州通史》

云门揽胜

经典的一定要学习

~~素衣竹韵~~

只晓李易安，不解刘庭信．今宵君醍醐，浇醒梦中人！

溥原

文好，素衣答妙。

溥原

增加一个《般般丑》
般般丑，姓马，字素卿。善词翰，达音律，驰名江、湘间。时有刘廷信者，南台御史刘廷翰之族弟，俗呼曰“黑刘五”。落魄不羁，工于笑谈，天性聪慧，至于词章，信口成句。而街市俚近之语，变用新奇，能道人所不能道者。与马氏各相闻而未识。一日相遇于道，偕行者曰：“二人请相见。”曰：“此刘五舍也，此即马般般丑也。”见毕，刘熟视之，曰：“名不虚得！”马氏亦含笑而去。自是往来甚密，所赋乐章极多，至今为人传诵。
——王世贞·艳异编-妓女部三

周上棋

不错！高水平的！

东方既白

不看还不知道有这个人物 [s:4]

云门揽胜

能出口成章者，厉害啊

随风

厉害啊奇人